“你的意思是,我们捡了个核弹?”
“这样理解也不算错,不过它非常……非常非常缓慢。资料里没写它的核心是什么。”
我向他展示了便携镜头拍下的红外照片,落言人冰冷的身体中央有一小片热源。
“原来是这样,这就说得通了。”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有篇亚洲人写的资料里提到落言人是‘以石为食、以岩为言、以镉为歌’。他们一定是把缓慢裂变的言岩放在身体里,吃辐射使自己活下去,听辐射粒子的声音,而镉则是反应如此缓慢的原因,人类的核反应堆也用镉来减缓链式裂变反应速率。”
我没听明白。或者说,我字面上听明白了,但想象不出这些是怎么在生物体内发生的。
“你还没听懂吗?亏你是个船长!”艾格揭开一小罐冻伤修复液,将折叠的罐子展开成瓶,倒进纯净水稀释。他讲学术话题的时候像另一种生物,“落言人会把一颗言岩放进孩子身体里,这个孩子将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听它说了什么—换句话说,去接受一块裂变石头的辐射。它们同时吸收能量,又聆听辐射粒子的声音,以此建立文化。多普林,这太美妙了。”
辐射粒子的声音?那是什么样的声音?不论被加速还是减速,同一种物质裂变的节奏是恒定的,这就像把同一个曲调听上几十年,如果是我,可能就疯了,而落言人却乐在其中。我尝试想象自然模拟软件里听过的单调声音,真的会有人类将瀑布、麻雀和暴雨的声音看作艺术、写入歌曲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