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疲倦地挥挥手:“我没事,歇几天就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
那薛太医犹豫一会,本待退下,忽然跪地磕头说:“小臣有事,冒死也务必禀报陛下。”
聂琰一怔,皱眉问他:“怎么?”
薛太医低声说:“陛下此疾,想是之前受了极重内伤,调养又不得法,陛下还私下苦练弓马武备,并且……”他犹豫一下,不敢直说皇帝病中行房太多,十分折损身子,于是委婉道:“病重之际仍然劳动频繁,是么?”
聂琰点点头,隐约听出不对,又问:“不妥么?”
薛太医又问:“陛下是不是经常心情抑郁急躁,咳嗽不止,冷汗频繁?”
聂琰又点点头,知道下面绝无好话,缓缓道:“你直说吧,寡人不是忌疾讳医之主。”
薛太医悄悄擦去额头冷汗,一狠心道:“陛下伤势凶险,此后要善作保养,尤其不能沙场奔波,不能弓马劳顿,否则……只恐寿促。”
聂琰心里一凉,不动声色盯了薛太医一会,见他神情坦荡,倒无话可说,就这么痴了一会,淡淡一笑:“我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
于是吩咐曹瑞打赏了薛太医,送他出门。
曹瑞送了薛太医回来,见皇帝还在出神,不安道:“陛下,薛太医虽然莽撞了些,也是关心陛下龙体,还请陛下善自珍重才好——”
聂琰本是志气冲天之人,被薛太医一说,自己也明白身子是大不如前了。自从被聂震重伤囚禁,每日折辱不堪,身体算是从此垮掉。难道,他真要背着这些雄心黯然一生、无所作为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