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官,包行恭虽是江南人,只因在长安数年,变成一口陕西说话。徐寿亦是江南人,他十三岁跟了海鸥子遍游天下,各处说话都能讲得。方才杂在家僮里面,因此更加查问不出。邺天庆盘问杨小舫根底,小舫道:“在下姓施,名子卿,一向碗业为生,小店开设苏州城内。与湘帆交往久年,今来结算帐目,并且要定烧货物。”说得有凭有据。邺天庆暗想:“军师原系臆料之事,又无凭据,真乃捕风捉影,虚动干戈。你看有甚奸细在此?”
正欲同众人回转,只见部下刚将钱玉,指着这位姓施的喝道:“你这厮明明是杨小舫,正是徐鹤、罗德的一党,还要抵赖么?”湘帆、行恭、小舫听了,俱皆吃了一惊。小舫细看此人,有些面善。你道这钱玉是谁?却原来就是金山寺知客僧至刚。他俗家名姓原叫钱玉,后来破了金山寺,宁王留在手下,叫他还俗的,所以他认得小舫。小舫心中暗想:“这厮声音面貌,莫非金山寺的知客,那时被他漏网?”只是口内不肯应承。正在强辨,邺天庆道:“你也不必争论,见了王爷,面奏虚实便了。”吩咐手下,把湘帆家主仆人等一齐拿下。湘帆道:“我有何罪,将我全家拿了?”邺天庆道:“你无罪时,王爷自然放你。俺们奉旨而来,你须怪我不得。”手下的部曲牙将,把家僮等一一捆绑,钱玉、佟环、铁昂、三保,一齐上前来拿他三人。